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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皮和疙瘩第96章 血河斩鬼

入秋的暴雨连下了七天青岗镇的天像是被人捅破了个窟窿铅灰色的云团压得极低把整个镇子裹在一片湿冷的雾气里。

镇外那条穿镇而过的浊河是青岗人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水脉往日里虽说是灰黄色可河水流淌时带着“哗啦啦”的活气岸边的芦苇荡里总能听见水鸟扑棱翅膀的声响。

可这七天暴雨过后河变了变得像一头蛰伏的凶兽连流动的声音都沉了下去河面泛着浓稠的红像是有人把十里八乡的生血全倒进了河里连河面上飘着的枯树叶都裹着层暗红的血痂沉得极慢在水面上打着旋儿像一个个凝固的血泡。

镇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裹着蓑衣的老人蹲在那儿手里的旱烟袋半天没点着烟丝被雨丝打湿凑在嘴边吸了半天只冒出点呛人的火星。

“这河……怕是要出事。

”最年长的赵老汉磕了磕烟袋锅声音里带着颤他的眼睛盯着河的方向浑浊的瞳孔里映着那片刺目的红“民国二十三年那回也是这样的暴雨也是这样的血河后来……后来镇上丢了七个人。

” 这话一出口旁边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有雨丝打在蓑衣上的“沙沙”声。

青岗镇的人都知道这河底下压着个“血衣鬼”。

民国时镇上有个姓苏的女子长得极美嫁给了河对岸的货郎可货郎跑船时翻了船连尸体都没捞上来。

苏女子天天到河边等后来不知怎的被镇上的几个地痞欺负了她穿着刚浆洗好的红棉袄一步步走进了河里听说那天河水也是这样红红得能看见她飘在水面上的头发。

从那以后每年暴雨涨水时这河就会变颜色总会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岸边只留下点沾着血泥的衣物老一辈的人都说是苏女子的魂变成了鬼在河里索命。

前几天王屠户家的小子狗蛋才十二岁趁着雨小的时候去河边捡木柴——暴雨冲倒了不少树河边堆着些断枝狗蛋想着捡点回去给娘烧火。

可这一去就没了踪影。

王屠户拿着杀猪刀在河边找了整整两天喊哑了嗓子只在岸边的泥地里找到了一只狗蛋常穿的蓝布鞋鞋尖沾着血泥鞋底还卡着半片芦苇叶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拖进河里时留下的。

王屠户坐在河边哭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杀猪时从不眨眼的汉子此刻连刀都握不住“狗蛋狗蛋啊……”那哭声听得人心里发紧镇子里的人都提着心没人敢再靠近河边。

只有李刀客还敢往河边去。

李刀客不是青岗镇土生土长的人十年前跟着他爹来的镇上。

他爹原是走南闯北的刀客靠着一把斩马刀替人护镖后来年纪大了就带着他在青岗镇落了脚开了个小小的铁匠铺平日里打打农具偶尔也替人修修刀具。

三年前他爹得了场急病临死前把他叫到跟前手里攥着那柄斩马刀刀鞘上缠着的红绳都褪了色“青岗镇的刀客代代都要守着这河……这刀里藏着镇鬼的血气要是连鬼都斩不了这刀就成了废铁……”他爹说话时呼吸都带着颤“记住要是河变了颜色要是鬼出来了你不能退你得用这刀斩了它。

” 李刀客那时候才二十岁看着他爹闭上眼睛手里的刀沉得像块铁。

他爹走后铁匠铺就关了门李刀客靠着替人劈柴、帮镇上的货船卸货过活平日里话不多总是背着那柄斩马刀刀鞘上的红绳被他重新换了条新的红得亮眼。

镇上的人都觉得他怪好好的活不干天天背着把大刀晃悠可也没人敢惹他——去年有个外乡来的痞子在酒馆里调戏老板娘李刀客只说了句“住手”痞子不服气抄起酒壶就砸过来李刀客抬手一挡手里的斩马刀还没出鞘只凭刀鞘就把痞子的胳膊打折了从那以后没人再敢招惹他。

这天下午雨总算小了些变成了细密的雨丝风却更冷了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李刀客背着刀走到了镇口的酒馆。

酒馆老板姓周是个矮胖的汉子平日里和李刀客还算熟络见他进来赶紧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刀客你咋还敢往外跑?王屠户家的事你也知道那鬼……怕是又出来了。

” 周老板说着给李刀客倒了杯热酒酒液是琥珀色的冒着热气。

酒馆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两个客人缩在角落里低声说着话眼睛时不时往窗外瞟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李刀客接过酒杯没喝只是盯着杯里的酒液酒面上映着他的脸算不上英俊眉眼间带着股冷劲额前的碎发被雨打湿贴在皮肤上。

“我要去河边。

”李刀客突然说。

周老板手里的酒壶“哐当”一声撞在桌子上酒洒了出来“你疯了?!”他赶紧捂住嘴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去年张道士你还记得不?就是那个说自己能捉鬼的带着一箱子符还拿着桃木剑非要去河边捉鬼结果呢?连符都没贴出去人就没影了!第二天有人在下游看见他的桃木剑剑身上缠着头发是红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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