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魂封神第31章 寻览线索古卷启示
刘斌的膝盖陷在冷灰里拔不出来像被地缝咬住了。
风从底下往上灌一股焦糊味混着石头的寒气刮在他手背上起了一层疙瘩。
他手指死死抠着那块破碑上面原本刻着“诗是活着的声音”现在早烂得跟朽木似的轻轻一碰就往下掉渣灰落在他掌心的裂口上刺得慌。
他不动了。
血从手里往下滴一滴两滴砸在碑脚堆的灰上洇出小红坑像烧出来的疤又像谁开始画个符号。
他盯着那血忽然觉得它像一个字——不是汉字也不是哪个字是一种节奏一种喘气的方式。
短停再一下。
像诗行中间的空。
银火灭了。
体内的热早没了只剩下一空壳像被人抽了骨头皮还裹着。
他以前觉得那火是天分是命里带来的光。
现在懂了那是烧拿魂当柴拿声音当火苗。
每念一句诗就少一块自己;每写成一篇就往死里走一步。
但他知道事儿没完。
门是关了根还在。
那句“太阳累了要睡觉”是他七岁在村口老槐树下听见的童谣轻飘飘的像片叶子打了个转。
可后来它成了瘟疫的开头让整座城哑了。
谁把一句孩子话炼成了咒?谁让“活着的声音”变成点火的引子? 他抬手用指尖蘸血在碑面写了“诗”字。
字还没干微光一闪碑缝里钻出冷雾灰白的带着铁锈味贴着地爬像蛇绕开他滴的血又像在找什么节拍。
雾过的地方石头嗡嗡震不是声音是往骨头里钻的麻顺着神经往上爬。
他撑着地站起来膝盖咔地响像石子在碾。
一步一晃跟着那雾走。
脚印留在灰里每一步都像踩在过去的断口上。
他走过倒下的柱子跨过凝固的岩浆穿过图书馆、剧场、讲坛的废墟。
这些地方曾经有诗、有歌、有吵嚷和笑现在一点声都没有连回音都不肯回来。
地缝最深冷得厉害呼出的气立马结霜。
岩壁上有凹凸的痕不是字也不是画是节奏——诗的呼吸。
短长顿再起。
像心跳像脉搏像娘哄孩子睡觉时的哼唱。
他屏住气拿心跳去对。
一下两下三下。
石头轰地退开灰像帘子一样塌下来露出个石龛。
里面躺着一卷竹简青铜封着表面蚀着纹路像星图又像血管印下来的。
他伸手去拿掌心的老伤突然发烫像被火燎了一下又像记忆醒了——那是他第一次烧诗时留下的疤那时还不懂那不是结束是开始。
竹简冰凉可那青铜封口居然发红像烧透的炭烫得他手指一抖。
他翻开第一片。
字不是刻的是血慢慢浮出来的墨没干像刚从谁血管里挤出来。
第一句冒出来:“诗成于心祭于魂闭门者必先焚己身。
” 他盯着那句话胸口猛地一紧像被人攥住五指收死差点喘不上气。
诗脉震了一下不疼是认得。
这话他没听过可熟熟得像他自己写过在哪辈子在没人知道的夜里他点着灯写下这几个字然后点着了。
他继续翻。
第二篇写的是“闭门之法”。
字断断续续尾音没了读着像刀刮喉咙。
他刚念半句心口就裂开似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让他念下去——老规矩在拦规则本身在抗拒。
他咬破舌尖血滴在竹简上血珠滚过字那些字自己动了排成能看懂的句子: “欲闭诗门需以诗魂为祭。
献声者永不得言诗。
魂烬门封。
” 他呼吸一停。
不是怕是冷。
冷得清醒。
原来如此。
不是谁设的局是规矩就是这样。
每一代想关门的都得烧自己。
诗魂是钥匙也是柴。
没牺牲门关不上。
没沉默就没安生。
他翻到第三篇。
字变了。
不是古字是歪歪扭扭的笔画像小孩拿炭条写的。
他一眼认出来——“锅底的灰也能开花。
” 七岁那年他在灶台墙上写的。
没人看过没人记得。
娘扫了墙爹骂他乱画可那句话像种子埋进土里。
可它在这儿刻在古书上笔迹没变连那个歪的“花”字都和他当年写的一模一样。
他手抖。
这不是记录。
是回声。
是无数个像他这样的人在不同时间写下同样的诗走同一条路。
他不是第一个是轮到他了。
前人烧声门关;门再开后人再烧。
没完。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有些门关了还会开;有些火灭了还会燃。
可只要还有人心疼诗它就不会死。
” 现在他懂了心疼诗的人才是火种。
他翻到最后一页。
空白。
只有一行小字:“待有情者续之。
” 他盯着“情”字。
那一横底下有道细缝像心裂了。
他忽然明白——这字不是写给以后的是写给现在的。
写给此刻跪在灰里、知道要付出什么却还想翻页的人。
写给他。
他把竹简贴在胸口。
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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