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床别开灯第20章 白袖痕
茶室的木楼梯浸在檀香里走上去作响每级台阶的边缘都陷着半月形的凹痕像被无数只脚掌啃出来的。
我扶着雕花扶手往下走时指尖触到道细缝里面嵌着点灰黑色的东西抠出来一看是截干枯的线头白得发脆一捻就碎。
这楼梯比我奶奶岁数都大。
小周跟在后面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的响她的指甲在扶手上刮来刮去刮下些细碎的木屑玲姐说民国时是西医诊所前几年翻阁楼找出过带血的纱布黄不拉几的上面还缠着头发。
我笑她总爱听这些没影的事眼角的余光却突然撞上片白。
楼梯转角的阴影里站着个女人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段苍白的皮肤黑长裤包裹的腿绷得笔直像两根嵌在楼梯缝里的细木柱。
她正好挡在狭窄的楼梯中央长发垂在肩头发梢微微晃动像是刚从楼上下来又像从建成那天起就候在那里。
楼梯仅容一人通过我下意识往右侧的台阶边缘靠皮鞋跟蹭到台阶缝里的灰扬起细小的尘。
她这时转过头脸白得像宣纸五官平得几乎没有起伏唯有眼睛亮得异常黑沉沉的像两滴落在纸上的墨。
嘴角慢慢牵起个弧度不是笑更像嘴角被线往上扯了扯看得人后颈发紧。
您先上。
我扯出个笑抬手示意时才发现手心全是汗湿了扶手上的雕花。
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气音像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带着点金属摩擦的涩感。
说话时她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那里戴着块旧手表是父亲留下的表带磨得发亮。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的袖口扫过我的右手小臂。
不是棉布的柔软是种滑腻的凉像冰水里捞出来的绸子裹着股湿意往皮肉里钻。
我闻到股气味不是茶室的檀香也不是女人常用的香水是医院走廊里那种淡得发苦的消毒水味混着点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像被稀释过的血滴进了酒精里。
李哥?你跟谁说话呢?刚踩上一楼的地砖小周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指尖冰凉指甲几乎掐进我皮肉里还侧身让路?楼梯上根本没人! 我愣在原地后颈的汗毛地竖成了针。
刚才那抹白明明晃过眼前白衬衫领口的扣子都看得清那声还在耳边嗡嗡响甚至手臂上残留的凉意都没散去。
我猛地回头看楼梯口雕花扶手像条青黑色的蛇盘旋而上阴影在台阶上投出扭曲的形状像无数只手在抓挠哪里有什么白衬衫女人的影子? 不可能......我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刚真有个女的上去了穿白衬衫三十多岁头发很长...... 小周的脸地褪成纸色抓着我就往茶室大门冲:别废话了!这地方邪门!玲姐前天才说夜里总听见楼梯有脚步声! 玻璃门被推开时外面的阳光像烧红的烙铁砸在身上晒得皮肤生疼。
可我俩站在太阳地里却像揣着块冰砖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顺着血管爬到指尖。
小周盯着我的胳膊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在商场的喧嚣里劈出道裂缝:你看你胳膊!那是什么?! 我低头看去——右手小臂内侧刚才被白衬衫扫过的地方赫然浮着道浅白色的凹痕。
像根细棉线勒过边缘整整齐齐从手腕往上延伸了两寸摸上去冰冰凉凉的和周围的皮肤像隔着层纸连温度都低了半度。
这......这怎么回事?我浑身的血像瞬间冻住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刚才在二楼喝茶时还挽过袖子擦汗手臂上明明光溜溜的连道旧疤都没有。
小周抖着手掏出手机镜头对准我的胳膊时屏幕都在颤。
拍、拍下来......她的声音发飘你看屏幕! 我凑过去心脏猛地一缩——屏幕里的凹痕比肉眼看更清晰像条细细的白虫子趴在皮肤上边缘还泛着圈淡红像是刚啃过皮肉的印子。
这时茶室里传来脚步声老板娘和玲姐走了出来玲姐穿件墨绿色旗袍领口的盘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看见我们脸色惨白她的目光落在我手臂上端着茶杯的手突然顿了顿杯盖碰撞杯身发出的轻响。
怎么了这是?老板娘皱着眉走过来她的金镯子在手腕上晃看见我手臂上的痕声音也沉了这是啥? 我把刚才的事连比划带说讲了一遍玲姐的指尖在茶盏边缘划着圈指甲涂着暗红色的蔻丹和茶盏里的茶水一个色。
她突然抬头:穿白衬衫?三十多岁? 我急忙点头还跟我道谢了声音有点哑像嗓子里卡了东西...... 玲姐的脸色慢慢沉下去旗袍的盘扣像嵌进了肉里:你们可能......撞着了。
她往茶室里看了眼压低声音这楼以前是西医诊所三十多年前有个女医生就在这楼梯上摔死了——穿白大褂正好三十五岁。
小周的手机地掉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摔、摔死的? 说是夜里值完班下班下楼梯没开灯一脚踩空滚了下去。
玲姐的声音压得更低茶盏在她手里轻轻晃动第二天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白大褂上全是血胳膊肘磕在第三级台阶的尖角上骨头都露出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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