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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南明郑森的天下第17章 访徐观败

码头上穿月白长衫的李颙正对着一艘漕船蹙眉。

那船舷上“江南水师”的烙印已斑驳几个兵卒正将几捆发霉的丝绸往岸上搬。

为首的校尉踢了脚搬运的仆役粗声道:“徐府的货再掺沙子下次直接拿人抵账!” 郑森心头一沉。

待船靠岸李颙转身相迎。

束发的玉簪缠着的孝布又新换了条显然是特意打理过只是眉宇间的凝重掩不住:“郑公子徐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 李颙忽然驻足指着街角一个缩在墙根啃麦饼的少年:“那是徐府的家仆昨儿个因打碎了盏茶碗被管家抽了二十鞭赶出来了。

” 郑森看向那少年。

单薄的夹袄上沾着干涸的血渍啃饼的动作像只受惊的鼠听见脚步声便瑟缩了一下。

这与他想象中“江南名门”的景象相去甚远。

史料里徐霞客游历天下时仆从簇拥即便耗费巨万也从未听闻苛待下人。

“霞客公当年出游带的仆从最多时达二十人沿途遇盗匪、涉险滩仆从多有离散他从未苛责过。

”李颙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惋惜。

“可他那三个儿子徐屺、徐岘、徐岳皆是科举无望、营生不擅的平庸之辈。

” “霞客公去世后徐家靠着祖产和丝绸生意维持体面可这几年……”他顿了顿指了指方才那艘漕船。

“去年朝廷采办一千匹云锦徐府垫了三万两银子备货至今只收到张‘户部欠据’。

” 徐家为了周转大公子徐屺把城外的二十亩桑田都典给了徽州当铺。

二公子徐岘沉迷博戏三公子徐岳整日与戏子厮混。

偌大的徐府如今只剩六百多个仆人撑场面内里早已空了。

郑森默然。

《明史·食货志》里有“崇祯末年内帑空虚采办多以欠据充数”的记载。

六百多个仆人在此时的江南已抵得上一个中等士族的家产可养着这群人对窘迫的徐家而言更像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累赘。

“我原想以探讨霞客公游记为由登门”郑森道“既如此……” “拜帖已送进去了。

”李颙苦笑。

“徐府虽败落架子还在昨日管家回话说三公子愿见。

只是郑公子切记莫提游记莫谈生意更莫提‘欠款’二字。

” 穿过两条巷弄徐府的门楼终于在雾中显露。

黑漆大门上的铜环已失了光泽门楣上“东海望族”的匾额被雨水浸得发黑。

廊柱上的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朽坏的木茬。

与顾炎武家“世笃忠贞”匾额的苍劲不同这里的衰败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狼狈。

门内传来争吵声一个尖利的嗓音骂道:“每月给你们三钱银子连件体面的衣裳都浆洗不好留着你们吃干饭吗?” 随即便是瓷器碎裂的脆响。

李颙脸色微变低声道:“是三公子徐岳最是骄横。

” 管家匆匆迎出来青布长衫上打着两个补丁见了李颙便作揖。

目光扫过郑森时带着审视显然没把这位“泉州来的公子”放在眼里:“三公子在花厅候着二位请。

” 穿过天井时郑森瞥见西侧的厢房外堆着不少破旧的绸缎。

几个仆妇正蹲在地上分拣手指冻得通红。

一个梳双丫髻的丫鬟不小心扯破了块云锦立刻被管事婆揪住头发掴了个耳光。

“徐府的仆人月钱最高的三钱最低的只给两斗糙米。

”李颙在他耳边低语。

“去年冬天雪大冻饿而死的就有七个尸体直接拖去乱葬岗了。

” 郑森的指尖微微发冷。

他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徐霞客游历图图中仆从虽面带疲惫却无卑贱之色。

而眼前这些人眼神里的麻木和恐惧比码头那个被赶出来的少年更令人心惊。

他们不是被苛待的雇工更像失去人身自由的牲畜。

花厅里弥漫着一股劣质酒气。

一个穿宝蓝锦袍的青年斜倚在太师椅上发辫散乱嘴角还沾着油渍正是徐岳。

见郑森进来他眼皮都没抬只挥了挥手让下人倒酒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李兄带来的人?坐吧。

” 桌上摆着几碟残羹一只炖鸡啃得只剩骨架旁边堆着几个空酒坛。

这景象与“名门公子”的体面相去甚远倒像个破落户的狂欢。

郑森落座时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徐霞客画像。

画中老者身着布衣手持竹杖眼神清亮如溪与眼前这个醉醺醺的青年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忽然想起《徐霞客游记》开篇那句“癸丑之三月晦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

那般对天地的赤诚竟没能在后代身上留下半分影子。

“听闻郑公子是泉州来的?”徐岳终于抬眼目光在郑森的湖蓝道袍上打转像是在估量布料的价钱。

“那边的海货倒是稀罕下次让人给我送几箱玳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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