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只剩一人第466章 余地

她看到规则方舟那完美的银色舰体上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如同数据流错误般的闪烁和扰动显然应对这种层级的混乱即便对于它而言也绝非易事。

但同时她也看到那汹涌的混乱洪流在规则拓扑结构的层层消解与适应下其势头正在被有效遏制、削弱！ 方舟……似乎在占上风？它真的能对抗“虚空掠食者”？ 这个念头刚升起异变再生！ 那空间入口深处那股庞大的意识波动似乎意识到了常规的混乱冲击无法奈何这冰冷的秩序造物。

它猛地改变了策略！ 不再是无差别的混乱洪流那喷涌而出的黑暗气息骤然收敛、凝聚化作无数道纤细、扭曲、如同拥有生命的黑暗触须！这些触须无视了大部分的规则拓扑结构如同游鱼般穿梭在规则的缝隙之间其目标不再是摧毁而是……缠绕、渗透规则方舟本身！ 它们试图直接接触方舟的舰体将混乱与虚无的“病毒”直接注入这秩序的核心！ 规则方舟的反应更快！舰体表面的银色纹路瞬间改变模式从防御性的拓扑结构转变为攻击性的规则剥离场！任何靠近的黑暗触须其存在的基础信息都在被飞速解析、拆解、还原为无意义的基本数据流！ 然而这些黑暗触须的数量太多了而且它们似乎蕴含着某种超越当前规则模型的、更加深层的混乱算法使得剥离场的效率远远跟不上它们滋生的速度！ 有几道特别狡猾、凝练的黑暗触须终于突破了层层拦截如同附骨之疽般猛地缠绕上了规则方舟的舰体！ 滋滋滋——！！！ 刺耳的、仿佛亿万种不同频率噪音混合在一起的诡异声响瞬间从接触点爆发！规则方舟那恒定流转的银色光辉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大范围的波动和明灭！被缠绕的区域银色开始褪去显露出底下更加深邃的、仿佛通往虚无的黑暗并且这黑暗还在如同锈迹般缓缓蔓延！ 它被污染了！？“虚空掠食者”的力量正在侵蚀规则方舟的秩序本质！ 林馨的心猛地揪紧！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应该感到高兴吗？这个追捕她、想要同化她的“兄长”正在受创。

但……如果连他都无法对抗掠食者那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 就在这危急关头—— 规则方舟做出了一个让林馨或许也让那掠食者意识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它没有试图强行祛除那些黑暗触须也没有后退。

那庞大的舰体猛地一震将所有能量包括维持对林馨连接“切断”的那道银色光束全部收了回来！所有的规则算力在万分之一秒内集中、压缩然后……向内爆发！ 它不是攻击掠食者而是……攻击自身！ 以那些被黑暗触须缠绕、污染的区域为核心一股恐怖到极点的规则内爆发生了！银色的秩序之力与黑暗的混乱之力在方舟内部激烈冲突、湮灭！大片大片的银色舰体结构连同上面缠绕的黑暗触须在这一刻被强行从方舟主体上分离、剥离然后在一阵刺目的闪光中彻底化为虚无！ 它竟然……自残！以舍弃部分自身结构和力量为代价强行清除了入侵的污染！ 剥离了污染部分的规则方舟体积明显缩小了一圈银色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甚至舰体上留下了几处一时无法修复的、如同伤疤般的规则空洞不断逸散着细微的能量火花。

它悬浮在那里气息变得虚弱但那份冰冷的、绝对的秩序核心却依旧稳固。

它用一种最极端、最惨烈的方式证明了秩序对混乱的不兼容性与排异性。

空间入口深处的掠食者意识似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自残举动而陷入了短暂的停滞那汹涌而出的黑暗触须为之一缓。

峡谷深处陷入了短暂的、诡异的平静。

只有规则方舟舰体上能量逸散的滋滋声以及空间入口依旧缓慢扭曲的诡异景象证明着刚才那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规则之战。

林馨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艘受损的、却依旧散发着不屈意志的银色方舟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救了她。

以自身受损为代价切断了她与掠食者的连接。

他对抗了掠食者。

用她无法理解的方式甚至不惜自残也绝不妥协。

但他依旧要抓她同化她。

他到底是什么？是守护者？是追猎者？还是一个……被困在自身逻辑中的、孤独的殉道者？ 就在这时规则方舟那黯淡的银色光辉再次微微亮起。

那双冰冷的几何光斑漩涡穿过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乱流重新锁定在了林馨身上。

一段比之前更加微弱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滞涩的信息流传入她的意识： 「风险变量……提升……‘虚空掠食者’活跃度超出预期……」 「最优解模型修正……你的存在……暂定为……潜在‘抗体’……」 「指令更新：限制行动接受监管配合研究……抵抗……将触发……更高优先级清除协议……」 林馨瞳孔微缩。

潜在“抗体”？配合研究？ 他不再坚持立刻同化她而是将她视为了一种……应对“虚空掠食者”的工具？或者说一个值得观察和利用的样本？ 追猎的性质似乎发生了微妙而危险的转变。

她看着那艘受损的方舟又看了看身后那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空间入口。

深渊就在眼前而身后的“猎人”也已受伤。

她的选择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却至关重要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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