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第338章 太微崩裂帝心如铁
北风卷着残雪掠过泰山十八盘李昭踩着冻得发硬的石阶向上。
冕旒上的玉珠随着步伐轻响撞在额角像极了当年寿州城破时瓦砾坠地的声音。
陛下歇会儿吧。
苏慕烟扶着他的胳膊指尖隔着锦缎都能触到他绷紧的肌肉。
她知道自徐知诰死后这具看似强健的躯体里始终绷着根断不得的弦。
李昭停住脚目光扫过身后蜿蜒的队伍。
宰相裴仲堪扶着腰每一步都要扶着石栏喘气;李昪穿着玄色祭服发梢凝着白霜却仍挺直脊背——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缩在寿州城门口捧着半块冷炊饼的小乞儿。
当年在寿州观星台我指着太微垣对王刺史说帝星移位淮南将有血火他突然开口声音被山风撕成碎片如今太微垣的星子都嵌进朕的骨血里了。
苏慕烟没接话。
她望着他发间新添的银丝想起昨夜他握着徐知诰绝笔信哭到天亮的模样——那封信上只写了八个字:罪臣知诰谢陛下恩。
终于到了封禅坛。
青铜鼎里的檀香烧得正旺烟柱笔直冲上云霄像要捅破这铅灰色的天。
李昭接过祝官递来的玉圭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纹忽然想起徐知诰最后那碗鱼羹。
当时李昪说徐叔喝到第三口时眼泪掉在碗里溅起的涟漪像极了寿州护城河的春波。
皇天在上!他举起玉圭声音震得坛下三百步外的铜鹤都惊得振翅唐祚已尽乱局十载。
今四方归一唯余胡虏未平。
昭愿以身为祭还天下太平! 话音未落空中炸响惊雷。
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裂开道金缝阳光劈头盖脸砸下来照得封禅坛上的玄色龙袍泛起金光。
裴仲堪最先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天命归! 天命归!接着是李昪是祝官是所有颤抖着膝盖的文武。
苏慕烟望着李昭的背影。
他站在光里冕旒遮住了眉眼可她知道那双眼睛里一定燃着当年在寿州城楼上的火——那时他指着杨行密的旗帜说:不出三月这旗子要换颜色。
下山时已近黄昏。
御辇刚进宣德门裴仲堪就捧着染了墨香的黄绢迎上来:陛下《革政诏》已誊好。
李昭接过诏书指尖划过废除节度使制设十三道总督府的字迹想起前世史书里那些跋扈的藩镇:朱温的宣武军李茂贞的凤翔镇哪个不是割地称雄? 朕前世看够了今生绝不让中原再裂成碎片。
陛下圣明!裴仲堪的胡子都在抖只是...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殿外跪着的李昪。
李昪不知何时跟了进来玄色祭服上还沾着泰山的雪。
他跪在金砖上膝盖压得生疼却直着腰:父皇徐叔的遗孀还在天牢。
他...他临终前托儿臣带句话说岭南的荔枝甜想让妻儿去那里... 够了。
李昭把诏书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笔架都晃了晃。
他望着李昪发红的眼眶想起这孩子当年跪在徐知诰病榻前说徐叔你要是死了我就去守你的坟。
可现在他是皇帝不是当年寿州城里能为兄弟出头的观星师。
帝王之道不在亲情。
他声音发哑朕若开了赦免罪臣亲族的先例明日就有节度使想着反正谋逆大罪也能保全家他别过脸迁去岭南已是朕能给的最大慈悲。
李昪的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开口。
他退下时衣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把案上的《革政诏》吹得哗啦作响。
深夜御书房的烛火跳了三跳。
李从珂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就摊在案上雁门关前中伏折损三千骑的字迹刺得李昭眼睛生疼。
他捏着军报的手青筋暴起——三天前李从珂还拍着胸脯说末将定把契丹人赶回草原喝风如今倒好连雁门都快守不住了。
传李昪。
他对守在门外的小宦官说再让裴相备马朕要去太庙。
太庙的古柏在月光下投出怪影像无数只伸长的手。
李昭站在祖先牌位前摸着腰间佩——那是当年赐给李昪的后来李昪又还给他说这是父皇的气运。
宿命逆转...他闭起眼前世作为观星师学的口诀在脑海里翻涌。
丹田处有股热流升起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钻疼得他额角渗出汗珠。
他想起寿州城破时的大火想起朱温被儿子砍死时喷在龙袍上的血想起徐知诰吞金前说的谢谢陛下教我读《孟子》。
朕即天下!他睁开眼瞳孔里映着牌位前跳动的烛火朕不死国不倾!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慕烟掀开门帘鬓边的步摇乱颤:陛下西域密探求见。
他说...吐蕃使者带着《西域地图》来了还说要以公主和亲共拒辽国。
李昭捏着佩的手松了松。
窗外的月光突然亮了些照得密探递来的羊皮卷上西域的山川河流都泛着银光。
他望着那卷地图想起前世史书中模糊的吐蕃记载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这乱世终究要变个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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