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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梦收纳册第2章 虚假记忆

强光手电砸在地板上的巨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块瞬间打破了老宅死寂的伪装。

“宴宴?怎么了?” 母亲模糊而带着睡意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紧接着是父亲沉稳得过分的声音:“没事估计是风大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睡吧。

” 风大?我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耳膜嗡嗡作响。

头顶通风管道里那令人头皮炸裂的窸窣声和尖锐嘶鸣在父亲话音落下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闸刀切断骤然消失! 死寂再次降临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只剩下我粗重得无法控制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仿佛刚才那扭曲蠕动、首尾相连的蜈蚣圆环那粘稠恶心的荧光黏液那充满威胁的嘶鸣都只是我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觉。

不!不是幻觉! 手电筒还躺在几步之外的地板上光束斜斜地照射着天花板一角光柱里细微的尘埃还在浮动。

冰冷的地板触感干呕后喉咙火烧火燎的痛楚还有指尖残留的、推开锈蚀格栅时沾染的铁腥和灰尘……这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我死死盯着那个黑洞洞、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通风口。

格栅还敞开着像一个邀请更像一个嘲讽。

它们……还在里面吗?那个由活体蜈蚣组成的、会“呼吸”的圆环?它们为什么突然安静了?是因为父亲的声音?还是因为……它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股寒意比地板的冰凉更甚从尾椎骨一路爬上后颈。

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一把抓起手电筒几乎是带着仇恨和恐惧将刺目的光柱再次猛地射向通风口深处! 光束所及之处空空如也。

只有那层灰绿色的、半透明的粘稠荧光黏液依旧覆盖在内壁上缓慢地向下流淌、拉丝在强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几道新鲜的、湿漉漉的拖痕蜿蜒向管道更深处消失在黑暗里。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铁锈、土腥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腐败气息的味道。

没有蜈蚣。

没有圆环。

什么都没有。

它们消失了。

在我父亲一句轻飘飘的“风大”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站在梯子旁仰着头手电光柱在空荡荡的管道里徒劳地扫射像一个被遗弃在恐怖舞台上的小丑。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

这绝不正常!那些东西它们听得到?它们……在回避什么?或者说它们在……配合什么? 一种被无形之物严密监视、操控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蛛网瞬间缠遍全身。

我猛地关掉手电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般重新将我吞没。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爬回床上用薄被紧紧裹住自己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牙齿轻轻打着颤。

睁着眼睛直到窗外灰蒙蒙的天光艰难地透进来驱散了房间最浓重的黑暗我才在极度的疲惫和紧绷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然而睡眠浅得像一层薄冰底下涌动着狰狞的暗红色蜈蚣和父亲平静无波的眼睛随时可能破碎。

…… 刺眼的阳光透过老旧的木格窗棂斑驳地洒在堂屋的八仙桌上。

空气里弥漫着稀饭和咸菜的朴素香气混杂着老宅特有的、挥之不去的潮湿木头味。

我坐在桌边手里捏着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脑袋昏沉沉的像灌了铅昨晚的惊魂一幕和抽屉里标注着三年前日期的密封袋在脑海里反复交织、碰撞搅得胃里一阵翻腾。

爷爷坐在主位默默地喝着稀饭布满沟壑的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沉默。

奶奶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地吃着浑浊的目光有些失焦偶尔会无意识地落在某个角落。

妹妹林晓坐在我旁边低着头用筷子机械地拨弄着碗里的米粒发出轻微的刮擦声显得心不在焉。

父亲已经去了诊所。

母亲在厨房收拾碗筷。

饭桌上的气氛沉闷得有些压抑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就在这时奶奶突然停下了筷子。

她抬起头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越过桌面直直地看向我。

那眼神很奇怪不像平时的慈爱或迷糊里面似乎掺杂着一点探究一点……难以言喻的忧虑? “宴娃……” 奶奶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在寂静的饭桌上显得格外清晰。

我心头莫名一跳抬起头:“嗯?奶奶?” “你还记得……你六岁那年的事不?” 奶奶的声音很慢每个字都像是从记忆深处费力地挖掘出来“就是……后山那片老林子边上……” 六岁?后山老林子?我的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

后山老林子……虫子……六岁…… 一个模糊但印象深刻的画面瞬间跳了出来——巨大的马蜂窝!像一颗倒挂的、布满恐怖孔洞的灰色肿瘤悬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枝桠下!成群结队、指节大小的马蜂发出令人胆寒的“嗡嗡”声像一团移动的黑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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